第(2/3)页 空气仿佛凝固了,墙壁上那些陈旧的纸张停止了飘动,连窗外呜咽的风声似乎也被这实质般的杀意所冻结、隔绝。 这杀意不再狂暴外放,而是凝练如针,冰冷刺骨,死死锁定在青山洋平身上。 那是属于一个将毕生信念与灵魂都献祭给“比壑山”这个早已消散幽灵的老忍者,所能迸发出的、最后的、也是最为可怕的决绝。 小屋里,时间仿佛停滞。一面是如山般沉重的疲惫与试图守护的安宁,一面是焚尽一切也要抓住往昔幻影的疯狂执念。 破败的四壁之内,两个被同一场战争撕裂灵魂的幸存者,隔着数十年的光阴与满墙的旧日血痕,无声地对峙着。 窗外,东北深秋的风,裹挟着白山黑水间亘古不变的寒意,依旧在呜咽。 那呜咽声穿过朽木的缝隙,如同某种庞大而不祥之物在遥远地平线下的沉重喘息。这喘息穿透了小屋的死寂,重重地压在青山洋平的心口。 他望着蝶。 望着她眼中那两簇足以焚毁她自身、也足以焚毁周围一切的疯狂火焰。望着她胸前那枚在昏暗光线下依旧固执地昭示着“比壑山”存在的、洗得发白的暗红徽记。 望着她那身与这时代、这土地格格不入的、象征着她永不妥协的破旧忍装。 没有言语。 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,如同试图用柳絮去扑灭火山。 他太了解蝶了,了解她的偏执深入骨髓,了解她对“比壑山”三字的信仰早已超越了生命本身,异化为一种支撑她残躯存续的可怕图腾。 蛭丸的出现,不是一把刀的重现,而是点燃这尊图腾的唯一圣火。 劝解?阻拦?那只会让她彻底化为扑火的飞蛾,在毁灭的道路上燃尽最后一丝灰烬,甚至不惜拖着周围的一切陪葬。 沉重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,从脚底漫上来,淹没了他。他感到一种深彻骨髓的无力。 守护?他拿什么守护?拿这具同样被岁月侵蚀、早已不复当年之勇的躯体?拿这点如同风中残烛般、建立在流沙之上的“安宁”?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蝶,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——有痛惜,有悲悯,有无法言说的沉重,甚至还有一丝…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对于那份纯粹疯狂的…敬畏? 他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向后退了一步。 然后是第二步。 脚步踩在布满灰尘的朽木地板上,发出轻微的、令人心悸的“吱呀”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