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祖父-《恶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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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燕鸿魁眼珠转动:“寻亲?”

    他扭头看一眼回去睡觉的草包儿子——眼看还会继续愚蠢下去,一颗心堵的满满当当,转头深吸一口气,走到前厅廊下。

    小厮迅速掀起帘子,露出里面昏暗的一点光线,他站着先环视一眼厅内,就见画前站着一个姑娘,衣裳湿透了,有氤氲开的血迹,脚下积着水渍,仰头看画,陈管事咳嗽一声,她便转过身来,对着门口,面孔显现出锋利轮廓,神情倒算是安静乖巧。

    燕鸿魁看她的身量——身量出众,四肢纤长有力,流水一样舒展,腰间有刀,穿布鞋,不是宫样小脚。

    走近后,他鼻翼翕动,闻到一股雨水冲刷不净、血水掩盖不了的气味——气味凝滞成细线,从鼻孔钻入体内,瞬间他就感觉自己的血肉跟着一起融化,气味不再是外来者,而是从自己五脏六腑发出来,想吐,又没到那个地步。

    他掩下嫌恶,变出一张慈祥面目:“坐。”

    “听闻你来寻亲,不知道是谁?”他坐下吩咐小厮,“上热茶。”

    琢云这一路,淋的眼睛都睁不开,先闯入一家药铺,往自己伤口上倒了足量的金疮药,之后走到一间脚店,抢走一个吃了一半的油饼,狼吞虎咽地吃完,她用油纸严严实实包住公验,贴着肉放在胸前,只在守备森严的城门处拿出来过一回。

    听燕鸿魁发问,她在四方桌一侧坐下,自怀中掏出油纸包,打开油纸,展开边角濡湿的公验,放在桌上,用手指推到燕鸿魁跟前。

    燕鸿魁低头囫囵看一眼,瞳孔猛地一缩,抓起公验凑到眼前,一个字一个字看下去,看到刘童花押时,气的几乎呕血,但面上不显山露水,仍然一派镇定。

    慢慢放下公验,他重新打量琢云,头脑蜘蛛似的,结出结实而缜密的网。

    燕曜这桩荒唐事,他敲打过,燕曜马上断的干干净净,却不知道留下这么个尾巴。

    他笑道:“你这名字谁取的?”

    “冀州蒙学的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像燕家人,燕家子孙可不敢独身从冀州到京都。”不过兴许这孩子是隔辈亲,随了他——他心想。

    琢云打个喷嚏:“你把燕家子孙看的太扁,你儿子敢孝期和尼姑私通生子,又用一串红玛瑙珠子打发,胆量可不小。”

    玛瑙是他手上直接出去的,没有经其他人的手——燕鸿魁信了五分:“你习过武?”

    “是,卖艺为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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