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城墙上。 一名姓王的校尉正烦躁地来回踱步。 他是高远麾下的军官,在那场惨败中侥幸逃了回来。 正因为亲眼见证了楚军的可怕。 所以他知道,仅凭城里这点残兵败将,根本守不住。 可郡守曹飞云的命令,却一道比一道严苛。 昨天,他亲眼看到一个老兵因为顶撞了一句,就被曹飞云的亲信活活打死! 他的心,早已凉透了。 就在这时。 那阵阵歌谣,顺着风,飘上了城头。 “杀贪官,斩豪强……” 王校尉的身体,猛地一震! 他的脑海里。 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那被本地豪强强占了田地,最终活活饿死的老父亲!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与悲愤,从他的心底喷涌而出! 他猛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,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。 王校尉抬起头。 目光越过那压抑的城池,望向城外那连绵不绝的楚军大营。 那里,真的是希望吗? 他的心中。 一个疯狂的念头,正在破土而出! 那稚嫩又带着魔力的歌谣,正一点点渗入他的身体。 王校尉的心。 被分成了两半! 一边是郡守曹飞云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。 是监军亲信手中那沾满了士卒鲜血的皮鞭! 是尸横遍野的谷地里,同袍们死不瞑目的惨状。 这一切,都化作了冰冷的绝望。 告诉他,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! 另一边,是歌谣里那句“杀贪官,斩豪强”。 是父亲被夺走田地后,活活饿死在床榻上的枯瘦身影。 那股被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仇恨与不甘,正在被这歌谣唤醒。 王校尉身边的士卒们,也个个神情复杂。 他们大多是庐江本地人,家中的田地,或多或少都被那些与郡守勾结的豪强所侵占。 如今,他们要为这些鱼肉自己家人的豺狼去卖命。 去抵挡那支号称要“分田庄”的军队。 这何其荒谬! 何其讽刺! “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!没听见那帮小杂种在唱反调吗?!” 一个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城头的沉寂。 是曹飞云的亲信,一个姓李的监军。 他仗着郡守的宠信,平日里作威作福,此刻更是凶相毕露。 “去!把那些唱歌的小兔崽子都给老子抓起来!割了他们的舌头!看他们还怎么唱!” 李监军指着城下。 对着王校尉和他手下的士卒颐指气使地命令道。 士卒们闻言,脸上都露出了迟疑和不忍。 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下手? 他们还做不出来。 王校尉握着刀柄的手猛地一紧。 上前一步沉声道:“李大人,他们只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,抓起来吓唬吓唬也就罢了,割舌……此等酷刑,恐会激起民变啊!” “民变?” 李监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 他走到王校尉面前。 用手中的鞭柄一下下地点着王校尉的胸甲,眼神阴冷无比。 “王大诺,你是不是忘了?你也是从铁索关逃回来的败军之将!” “大人念你还有点用,才让你戴罪立功!你现在是想违抗军令吗?” “你信不信,我现在就能治你一个通敌之罪,把你活剐在城头!” “你!” 王大诺被这番话堵得脸色涨红,胸中怒火翻腾。 他亲眼看着袍泽兄弟死在楚军的箭下。 但自己九死一生逃回来。 却发现死去的兄弟们。 没有任何抚恤,也没有任何安慰,反而成了待罪之身! “肿么?你不服气?” 李监军的脸上满是戏谑的快意:“我告诉你,现在这舒县,大人说了算!别说割几个小杂种的舌头,就是把他们全杀了,谁敢放一个屁?!” 他转过身,对着那几个还在犹豫的士卒厉声喝道:“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!想跟这个姓王的同罪吗?!还不快去!” 第(2/3)页